Dworkin Podcast 逐字稿 | 基進女性之家
基女觀點EP.9 反色情基進女性主義者安德里亞·德沃金相關著作分享
這是我今年四月與台灣基進女性之家一起錄製的podcast逐字稿，主題圍繞著Andrea Dworkin 安德莉亞 ・德沃金。介紹她的各本作品、書裡的重點與金句，和她的反色情、反性交易理念。蘋： 嗨，大家好，歡迎回到基進女性之家，我是不沾男、不婚生、健康快樂幸福一生的蒂蒂蘋。這一集想跟大家分享一位基進女性主義者的觀點和論述，也就是 Andrea Dworkin，安德莉亞 ・德沃金。安德莉亞・德沃金是美國的基進女性主義者，她認為色情文化與性情跟其他針對女性的暴力密切相關，在這一集的節目當中，我們邀請到一位來賓跟我們來分享德沃金，讓我們一起歡迎她。
哈囉，大家好，我是藤蘭，我是在上個月看到基進女性之家的推特、然後主動跟妳們接觸的，後來還看到你們有做自己的podcast和讀書會，覺得這樣非常積極，還蠻意外跟開心看到台灣有人很認真在散播基女理論，大家辛苦了。
在開始前，我想先給個預警，今天討論的內容會涉及性和性暴力，有些用詞也會比較直接，希望大家先做好心理準備。
接觸到Dworkin的過程 & 一些她的名言金句
我是先接觸到Gail Dines的線上研討會“Culture Reframed”，才第一次聽到Andrea Dworkin這個名字的。晚一點也會再次提到Gail Dines，她是另一本我也很推薦的書“Pornland”《被綁架的性》的作者，那本也是關於反對色情產業、A片、色情影片的書。我還記得當時聽到Gail Dines發言時有種全身顫慄的感覺，那時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現代，竟然一直有一個以女人為本位、非常有說服力、而且不是來自右派、基督教、或任何宗教的反色情、反嫖妓立場。可是很好笑的是主流媒體和出版業就好像要藏著它一樣，不讓一般女性能接觸到這種觀點，可能是因為男權社會可以很敏銳的察覺到女人如果都合作搞這一套的話，父權基本上可能不出十年就瓦解了。
總之，當初就是因為Gail Dines這個契機，我才去找了Andrea Dworkin的書來讀，因為Dines常常都會提到這位作者，她自己很多的論點也是延伸自Dworkin當初打下的基礎，在網路上也看過滿多Dworkin的名言，每次讀到時都會在螢幕前狂點頭。幾個經典的，大家可能忘記到底是誰寫的但又好像有聽過，在這邊回味一下：
Sexism is the foundation on which all tyranny is built. Every social form of hierarchy and abuse is modeled on male-over-female domination.
性別歧視是世上所有暴政建立的基礎。社會上的每一種階級制度、和所有上級對下級的殘害都是以男性凌駕於女性之上的壓迫為藍本的
而在“Intercourse,” 《性交》這本書裡面，Dworkin寫到：
Men often react to women’s words—speaking and writing—as if they were acts of violence; sometimes men react to women’s words with violence.
男人聽到女性使用語言或文字提出跟他自己不同的意見時，他會主觀的把這些文字視為物理層面的暴力攻擊，甚至會訴諸暴力來反擊這些對他根本沒有實際傷害的文字。
So we lower our voices. Women whisper. Women apologize. Women shut up. Women trivialize what we know. Women shrink. Women pull back.
所以女人就得習慣輕聲細語講話、女人就得習慣常常道歉、女人就得學著閉嘴、女人得隱藏自己的能力去裝笨、假裝這個不會那個不會避免傷到男性自尊心、在明明有機會去爭的時候不敢去爭取。
(Because) Most women have experienced enough dominance from men—control, violence, insult, contempt—that no threat seems empty.”
因為女人都經歷過各式各樣的男性壓迫：不管是控制妳、或暴力、侮辱、輕視妳，我們很清楚知道只要踏錯一步，那些潛在的威脅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實際的傷害
（剛剛有仔細留意原文和翻譯的，可能會注意到我沒有逐字翻，因為我不太擅長這個。今天podcast裡面所有的引用我都會先用原文敘述，然後再用意譯的方式復述一遍，所以不一定能達到逐字翻，但都是我自己消化完前後文之後盡量轉述的重點）
而在Right-Wing Women這本書裡面，她提出一個很有趣的觀點：
While gossip among women is universally ridiculed as low and trivial, gossip among men, especially if it is about women, is called theory, or idea, or fact.
女人之間講的八卦被公認為是低級的、沒用的、只是三姑六婆在碎嘴，但當男人之間講八卦、尤其是當他們在講關於女人的八卦，這時這個八卦內容就會被稱為是學術理論、嶄新的想法、或突破性的科學事實
蘋：我記得之前有看到一個說法，就是你可以觀察一下在廣告中、那些談論學術性質的或是介紹的，都是用男生的聲音而不是用女生的聲音，因為他們公認用男生的聲音講出來就是比較有公信力，是比較值得信任、比較理性的，那女生的聲音比較常出現的，就是在其他不是那麽正式的、
蘭：或輔助性的，像Siri
蘋：對對對
蘭：對啊，或是Discovery，都用男的配音
蘋：對，那如果是那些比較嚴肅、或學術性的，就會用男生的聲音配音
This particular rumor became dignified as high thought because it was Whispered-Down-The-Lane in formidable academies, libraries, and meeting halls from which women, until very recently, have been formally and forcibly excluded.
出自男人口的八卦之所以能有這麼崇高的地位，是因為它是從最上游一路往下傳的，從最高學府、從圖書館、從會議廳到演講廳這些所謂的高級知識源頭，而這些地方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女人從古代到近代，都是根本不被允許踏入這些地方的
蘋：Virginia Woolf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就有提到說，她當時要去大學的圖書館，要經過草地的時候，就被人家驅逐說「欸，妳不能進來這裡，因為妳是女生。」就覺得很莫名其妙。
最後，來一個很多基女應該都聽過，同樣來自剛剛那本討論右派女性的書：
To right wing men, we are private property. To left wing men, we are public property. In either case, we are not considered to be humans: we are things.
對右派的保守黨男人而言，女人是他的私有財產。對左派的進步黨男人而言，女人是大家的公有財，誰都能來幹。但不論是哪種政治傾向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就不算是個人，我們只是能被他使用的器具
最後這句應該很多人都有共鳴，尤其是有被進步黨、自由派、甚至台獨圈的所謂隊友背刺過的女人都很了解。而關於剛剛引用的這一句，我最後會在podcast的結尾爆個彩蛋，請大家拭目以待聽到最後。
Dworkin簡介：寫作風格、寫作內容
除了基本的女權運動和為弱勢群體發聲之外，Dworkin最著名的是她反對色情產業的立場，這個色情包括A片、snuff（通常翻「虐殺電影」，就是實際拍攝過程中真的傷害甚至殺害了影片中的女人的電影）、到性產業、性交易、和那種打擦邊球的色情雜誌，總之色情產業這一整塊她都是從根本上就反對的。有鑒於Dworkin在世期間日本的hentai和動畫色情片甚至AI porn都還尚未問世來荼毒我們，所以我無法百分之百保證她對那些的看法，但以我個人讀完她大部分著作的理解，她是理所當然也會反對那些所謂「製作過程中沒有使用真人」的色情片的，因為色情片傷害的不只是裡面出現的真實女人，它同時也在傷害全體女性尤其是小女孩的人權。
寫作風格方面，Dworkin的文筆非常寫實，甚至可以說是很暴力的直切重點，不會用委婉的口氣多加修飾。她不會用什麼「性工作者」來避免講「妓女」或「老鴇」或「拉皮條」這些低俗的字。而「強暴」就是「強暴」、不是「非合意性交」或文謅謅的「他強迫了她」。有時候我們會躲在一些隱晦用詞的後面，好讓「強姦」、「輪姦」、「父親強暴女兒」、「祖父用手指強姦孫女」的現實聽起來好像沒那麼可怕。例如一個新聞上如果寫「公車上男子對女學生做出猥褻動作」，好像保持了社會表面上的體面，但實際上發生了什麼？深入調查後才會發現：哦～好哦，原來是一個中年男人掏出了他的小屌射精在女學生的裙子上。這兩個敘述方式都是在描述同一起事件，但Dworkin的寫作方式就會比較偏後面這種，實事求是。可是讀者看的時候可能會有點難受，因為她寫了很多關於性交、強暴、和受害者經驗的細節。
我第一本看的是”Letters From A War Zone”，它是一本Dworkin把她在1976到1987年演講過的講稿、和發表過的文章都集中成一本的濃縮精華，這本我主觀認為比較好讀也很適合當入門書，因為很多內容當初都是演講稿，是非常口語化、容易被聽眾理解的。用現代用語來解釋的話，這本就是Andrea在打拳，是她的打拳紀錄。她會對著整群整群的男人、有時候是男學生，然後像當面檢討他們一樣指出校園裡的強暴問題、女性被家暴的現實、和嚴厲批判這群男人最愛的各種色情雜誌和A片。而且當時女人在公共場合大聲傳播這些東西是真的會被攻擊的、被推、被揍、集會時還會被警察逮捕、甚至集會結束後也會有不甘心的男人跟蹤她們到住處威脅。喔對、我剛剛是不是說了「當時」，我要更正一下，即使是現在，女人要在公共場合宣揚不符合父權利益的東西，也是會被攻擊、被推、被揍、被跟蹤、被威脅的。
蘋：前幾天就有一個70幾歲的女士被挺跨人士往臉上揍了一拳，導致她的鼻骨骨折，
蘭：妳說Posie Parker那個嗎？嗯嗯
等下會挑這本書裡面幾篇比較深入的講。總之當時讀完這本書時最讓人感到不平的一點是，我自己大學時明明也選修過女性主義課程，但當時的教授和所有教學內容都是以自由派女性主義為主，而radical feminism（激進女性主義）的觀點到現在也都還是被學院派和主流所拋棄，甚至我個人覺得是憎恨的，畢竟激進女性主義很草根、很勞工階級，不是上流知識份子PMC看得起的那一套，不過這些都是我個人意見就先收在這邊。總之，當初就連推薦閱讀（不是必讀喔！）的書單裡都找不到Dworkin和當時那一批所謂輸了“sex wars”（性之戰）的女性主義者們的著作。
蘋：對，因為我當時大學的時候，也是有讀一些女性主義相關的書，但我完全碰不到這些理論、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基進女性主義
蘭：聽都沒聽過
蘋：對，聽都沒聽過
推薦書籍
1. Pornography: Men Possessing Women
我接下來要推薦的幾本書順序，主要是取決於妳自己目前的立場。如果妳是對色情產業、性產業有質疑，但不太知道為什麼要反對的話，我會建議先讀Gail Dines的Pornland《被綁架的性》、或是在YouTube上先去聽聽看她當初的TED Talk，再去讀Dworkin的這一本Pornography: Men Possessing Women，因為Gail Dines（拼法是G-A-I-L、D-I-N-E-S）她舉的現實例子相較之下還是比較新，例如她會討論到sugar daddies, sugar babies糖爹的這種包養，和現在很多高中大學女生就已經被男友要求要嘗試肛交和BDSM、或還未滿18歲的未成年小女生被抖音上的的影片洗腦、躍躍欲試打算在一滿18歲當天就要去開個OnlyFans帳號、賣裸照賣自己自慰的影片賺外快、或直接去找個sugar daddy想說不用做什麼每個月就有零用錢可以拿。不好意思，在這邊戳破妳們的幻想，會去包養年輕女生的中年男人，並不會只滿足於能帶妳出門讓他有面子，那都是要騙年輕女生下海的話術，他們大部分絕對都會要求不同程度的性交。更不用說也有不少相信性自主就等於跟越多男性做愛越好的女生、在一夜情的約砲過程中、對方問都不問就開始打她一巴掌或問都不問就直接射精在她臉上。所有這種情況都是因為普通男性這輩子的性教育都是從A片裡學的，A片裡女人肛交會爽、不用潤滑劑她也叫得很爽、同時被兩根三根屌插肛門這女的看起來好像也很開心完全不用擔心會脫肛、打她一巴掌她也會爽、兩巴掌更爽、勒她脖子讓她窒息她看起來好像也好開心、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很誠實，這些都是A片無時無刻在傳達給男性的訊息，而且也不只傳達給男性，女生也在看A片啊，對不對，這不是「很、健、康」、很有能動性和自主權的表現嗎？所以現在的女生也在接收這些資訊，也在內化這些針對女體的虐待，並且要想辦法洗腦自己：這是我選擇的，我很樂意做這些。很多年紀很小就開始接觸A片的女生，到她長大時也已經自我洗腦的很成功了，要反洗腦回去反而更困難。
在Pornography: Men Possessing Women這本書裡面，Dworkin提出色情片的本質就是為了鞏固男人不容質疑的絕對力量、絕對權利：
The major theme of pornography as a genre is male power, its nature, its magnitude, its use, its meaning.
而這個male power絕對男權包括什麼呢？
在色情片中，所有參與的男性擁有絕對的自我權、物理和生理上的壓制權、可以用來威脅女人讓女人陷入恐懼的威權、替所有人事物命名的決定權、佔有權、用貧富差距強迫對方的金權、當然還有性交這個過程本身賦予他的男性性權。
而其中的命名權，賦予男性的力量是沒有上限的，因為他們可以隨時替人事物取名或改名：
This power of naming enables men to define experience, to articulate boundaries and values, to designate to each thing it’s realm and qualities, to determine what can and cannot be expressed to control perception itself.
男人可以隨心所欲、以男本位的視角定義他周遭的世界，如果對他有利的話，他甚至可以刻意選擇不去命名那些他不想要大家談的東西。舉個例子，A片裡面，什麼是「亂倫」？A片裡的亂倫可以是近親相姦、兄妹性交、姐弟性交、母子性交、父女性交、公公和媳婦、或包括但不限於以上的各式各樣搭配，可是現實生活中的「亂倫」通常是什麼呢？是小女孩被家族裡的男性長輩性侵害、是小女孩被家族裡的男生強暴後沒人相信她的遭遇、是小女寶因為陰道撕裂傷被送醫後出血過多死亡、是出生時時明明沒有得任何病的小女寶滿月回醫院做檢查時卻發現她得了性病，是男媬姆硬把自己的小屌塞進男寶的嘴巴裡。這些才是符合現實的所謂「亂倫」，我們卻沒有一套常用的專有詞彙來指出這五花八門的性犯罪行為。那我們有的字彙是什麼呢？我們有“stuck porn”，女性被卡在家具之間無法動彈、男人可以無視她的意願隨便幹的A片類型。有“consensual non-consent”，所謂「雙方都事先同意」的強暴式性交，有“BLACKED”、“interracial anal gangbang”黑人男輪姦白人女的肛門，有“step fantasy”讓男人幻想在幹自己姐姐或妹妹或媽媽或女兒但因為加了個“step”沒有直接血緣關係所以不算真正亂倫的免死金牌、甚至還有“goon”，描述男的在不停自慰搓線頭之後達到的極樂痴傻境界。這些不斷擴大又擴大的色情片詞庫，只要色情產業還存在，男人就會繼續發明更多莫名其妙的字來精準描述他自己想要的下一次高潮。
蘋：像前面講到的黑人男跟白人女，其實這個類別不只這樣子而已，還有穆斯林女性，要把她拍成是一個難民的樣子，然後男生給她錢後、就願意讓他為所欲為，這樣子的類型還有很多
蘭：對，或是還有保全。就是那種權力壓迫
蘋：對對對，或是小女孩在超市或商店順手牽羊偷了個東西，就會被叫到警衛室、工作室裡面，然後就開始性侵她，這個類型也很多
蘭：對啊，只要能想得到的都有（唉
再回到Dworkin的原文：
The world is his because he has named everything in it, including her. She uses this language against herself because it cannot be used any other way.”
就因為男人搶了世間萬物的命名權、也搶走了所有有關女性的命名權，這世間萬物和女人就都成了他的所有物了。女人除非直接閉嘴，但她只要一開口就得被迫使用這不利於自己的語言架構來跟外界溝通、來跟外界交流
在政治方面，Dworkin也在這本書裡點出了很多不論左右派，只要是男性就會對男權至上的擁護。左派的社會主義者、共產主義者，核心價值是應該要反對資產主義、反對經濟剝削的，但一碰到他們想剝削的女人時又是另外一套標準：
Capitalism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the commodity is the whore;
當交換的貨幣從買賣商品變成買賣女人、資產主義這個概念在他們眼中突然又不是萬惡之首了
profit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the alienated worker is a female piece of meat;
只要剝削的對象是女的、是母的，剝削底層勞工得來的利潤突然又變得合理起來了
corporate bloodsucking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the corporations in question, sell cunt;
原本在左派眼中都是吸人血的大企業和跨國公司、只要這個公司販賣的商品是女人的陰道，那這就是個良心企業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racism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the black cunt or yellow cunt or red cunt or Hispanic cunt or Jewish cunt has her legs splayed for any man's pleasure;
左派重視的種族歧視、最不能跨越的那道紅線，在他們眼中，只有黑色的屄、黃色的屄、紅色的屄、拉丁裔的屄、猶太屄，只要這個屄這個穴能被他們隨意使用，種族歧視算什麼
poverty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it is the poverty of dispossessed women who have only themselves to sell;
左派最在乎的貧窮問題，最想幫忙扶持一把的社會底層人，當處於底層的是一個一無所有、只好去販賣她自己身體的女人時，左派就理所當然的去買這個女人的身體幹她、而完全不考慮用其他方式幫助這個女人
violence by the powerful against the powerless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it is called sex;
以上對下的暴力是不對的、但只要我們用「性交」這個字來包裝這起暴力行為，突然大家又可以接受了
slavery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it is sexual slavery; torture is not wicked or cruel when the tormented are women, whores, cunts.
把人當奴隸是不對的、虐待人是不對的，可只要虐待是發生在性交期間、只要你的虐待對象是女的、只要你養的是隻母奴，奴隸制度和虐待的事實都可以合理化了
The new pornography is left-wing; and the new pornography is a vast graveyard where the Left has gone to die. The Left cannot have its whores and its politics too.
我們現在看到的新一代色情都是蓋著左派和自由派認可標章的。但再繼續走下去的話，色情產業這個議題遲早會把左派自己玩完，如果你自詡爲左派、如果你自認為你關懷弱勢底層、如果你要反對右派的資本主義，你就得做出選擇，到底要保持你的崇高政治理念、還是要繼續剝削女人，因為這兩者照左派真正的核心邏輯是不該共存的。
2. Letters From A War Zone
如果剛剛講那些左派右派讓你有點似懂非懂、對色情產業和Ａ片不理解也不太想知道細節的話，我會推薦先讀“Letters From A War Zone”《來自戰地的信》，這本書好處是你不用一次讀完，跳著讀、分批讀，都不會影響閱讀體驗。因為剛剛前面也提過，這本書收錄了Dworkin幾乎十年間的演講稿和文章。從她在Take Back the Night這個活動期間的演講開始。
Take Back the Night，這個女性抗議活動真正引起波瀾是因為1975年的時候，有一位女性的微生物學家Susan Alexander Speeth在走夜路回家的時候被謀殺，很耳熟對嗎，這種事到現在都時常發生。每一次有比較大規模的女性社會運動都是因為有女人死了、無法挽回這條生命了，齒輪才會稍稍轉動。而與其害怕走夜路，女性會在深夜發起集會，大家聚集起來把整條路從頭走到底、在夜晚期間、在彼此的保護之下，暫時拿回女人自己的行動權。也是在這些女性為主的集會上，會有男人來唾罵、威脅、甚至直接動手攻擊這些膽敢出門抗議的女人，甚至還有警察以非法集會的理由逮捕集會上的女性。
而如果集會一切順利沒被中途終止，在集會的尾聲時，會有不同女性上來發言，我接下來要分享的，就是來自Dworkin在這些場合發表過的演講。第一篇叫做The Lie：謊言、那些男權社會強行灌輸我們的謊言
The belief is that the female wants to be hurt. The belief is that the female likes to be forced.
他們堅信女性這個物種就是想要被傷害、就是想要被強暴，也不斷洗腦女人這個觀點
The proof that she wants it is everywhere: the way she dresses; the way she walks; the way she talks; the way she sits; the way she stands;
妳就是想要被強暴啊：看看你穿什麼、看看你怎麼走路的、妳怎麼講話的、妳不想被強暴幹嘛要用那種坐姿、幹嘛要用那種站姿
she was out after dark;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晚上出門
she invited a male friend into her house;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邀情異性朋友來你家
she said hello to a male neighbor;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跟住隔壁的男鄰居打招呼
she opened the door; 不想被強暴你幹嘛要開門
she looked at a man; 不想被強暴嘛妳看他一眼幹嘛
a man asked her what time it was and she told him; 不想被強暴為什麼他問你現在幾點你就乖乖回答
she sat on her fathers lap;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坐妳爸爸腿上
she asked her father a question about sex;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問你爸爸任何有關性知識的問題
she got into a car with a man;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上他的車
she got into a car with her best friend's father or her uncle or her teacher;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上你好朋友爸爸或妳舅舅或你叔叔或你學校老師的車
she flirted; she got married;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調笑陪笑、不想被強暴幹嘛要結婚
she had sex once with a man and said no the next time;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跟那個男的上床又不跟我上床
she is not a virgin; she talks with men; she talks with her father; 不想被強暴為什麼妳不是處女、不想被強暴幹嘛跟男的講話、不想被強暴幹嘛要跟你爸講話
she went to a movie alone; she took a walk alone; she went shopping alone;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一個人去電影院、不想被強暴為什麼要一個人走路回家、不想被強暴為什麼來外面一個人買東西
she smiled; she is home alone, asleep, the man breaks in, and still, the question is asked, "Did you like it? Did you leave the window open just hoping that someone would pop on through? Do you always sleep without any clothes on? Did you have an orgasm?"
不想被強暴幹嘛要一個人獨居、為什麼要一個人晚上在家熟睡、然後被闖進你家的歹徒強暴。即使這樣，還是會被問：「但你過程喜歡嗎？你是不是把窗戶開了個小縫就是希望有人可以進來強暴你啊？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裸睡啊？你濕了嗎？你是不是也有爽到啊？」
而這整套從根部就爛掉的仇女思想，源頭是哪裡呢？
Pornography says so.
色情片裡面就是這樣演的啊
For centuries men have consumed pornography in secret—yes, the lawyers and the legislators and the doctors and the artists and the writers and the scientists and the theologians and the philosophers.
自古以來男人一直都在被地裡偷偷看色情產品，所有的男人：從律師、立法官、醫生、畫家、藝術家、作家、科學家、神學家到哲學家，通通都被色情影響
And for these same centuries, women have not consumed pornography and women have not been lawyers and legislators and doctors and artists and writers and scientists and theologians and philosophers.
而自古以來，普通女人都沒在看這些主打給男人的色情產品，而同時間這些女人也都不被允許當上律師、立法官、醫生、畫家、藝術家、作家、科學家、神學家和哲學家
男人誠心誠意相信這些色情產品裡面虛構的現實，他們堅信女人永遠都想要、永遠都不會真心拒絕。男人相信色情片裡那一套當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其實是想要你用武力和暴力來征服她。男人全盤接受「不要就是要」的色情片邏輯，因為那對他自己有利，而對女人有沒有利、會不會傷害到女人？他們根本不會考慮那些問題，因為女人在他們眼裡根本不算是人的一種。
Some people say that pornography is only fantasy.
有些人會說「A片只是性幻想啊，幹嘛那麼認真」？
What part of it is fantasy? 那我要反問你，其中哪裡是幻想了
Women are beaten and raped and forced and whipped and held captive. 現實中隨時都有女人正在被毆打、正在被強暴、正在被脅迫、正在被限制自由、被關在籠子裡虐待
The violence depicted is true. A片裡拍的都是現實中真正在發生的暴力虐待
The acts of violence depicted in pornography are real acts committed against real women and real female children. A片裡你看到的那些強暴劇情，隨時都在上演啊，女人和小女孩被虐待被強姦都是真實正在發生的事啊
The fantasy is that women want to be abused. 其中唯一的「幻想」成分，就是女人是打從心底「想要被這樣對待」的男性腦補而已
接下來這一篇，是Dworkin在1979年在一所大學的Women’s Week演講，在此之前，有群左派男已經一再試著要強迫好幾所大學取消他們的Women’s Week女性之周活動。而在這幫男權主義者裡，時常會看到支持男性一方取消女性活動的女人身影。在爭女權的過程中，我們無法避免會和同性別的女人產生意見分歧，即使我們爭來的權利她們也都能享受到，還是會有很多女人只看得到短期內男權帶給她們的利益、或父權哲學架構下男人捏造出來的那些崇高理念，而看不到現實的整體女性權益。 History has one consistent lesson in it: one by one, people give up what they know to be right and true for the sake of something loftier that they do not quite understand but should want in order to be good;
群眾很容易被說服、很容易被洗腦要忽略他們自己內心的直覺，而改去做那些他以爲是更崇高的道德理念，即使他對這個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只要他以為這個新思想比他自己的人生經驗來得高尚、來得高貴，他就會很容易拋下自己本有的邏輯和直覺而改崇尚他人的牙慧
Women are especially given to giving up what we know and feel to be right and true for the sake of others or for the sake of something more important than ourselves.
女人尤其是這樣，女人總是在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犧牲自己的舒適圈、犧牲自己有的一切、犧牲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去成全她身邊的人事物。因為女人的生存空間就是塊殖民地、被男性全盤掌控的殖民地，她的身體她的思想都不屬於自己，是屬於主人的。
Defined everywhere as evil when we act in our own self-interest, we strive to be good by renouncing self-interest altogether.
女人每次想自私一點點、把自己的利益放前面的時候，就會被打成是邪惡、罪惡的行為。而女人唯一能被男人認為「高尚」的方式就是她得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Dworkin這本書裡談到了很多關於強暴的現實，從歷史上看，強姦被認為是針對男人的罪行，為什麼呢？因為當一個女人被強暴的時候，如果她還沒結婚、那你強姦她就等於損害了這女人父親的權利，因為未婚女人的身體是屬於她父親的，這個處女還沒被成功賣給一個丈夫，你怎麼可以去提前毀了人家的財產呢？而當一個已婚女人被強暴的時候，你強姦她就等於損害了她丈夫的權利，這明明是他的東西，你怎麼可以去偷屬於這個男人的東西、害這個東西貶值呢？
整體而言，Letters From a War Zone這本書不管是未覺醒、或已覺醒的女性都很適合閱讀，我私心認為這一本真的很適合傳教。
3. Right Wing Women
而如果妳已經有一點政治意識，例如參與過社會運動，或在政治上清楚自己的定位但對同陣營的所謂「隊友」感到無力，非常推薦Right Wing Women。雖然書名是叫右翼女性，但裡面其實把左右兩派其中女性的地位、和女人之所以會選擇在自由派或保守派間求生存、和左右派男性的思想方式都描述得非常全面。
當我們看著一張政治光譜的時候，就是那張十字，四格不同顏色。圖上的左右橫軸是代表你對經濟和市場自由程度的立場、上下豎軸是代表政治文化、測量你多支持威權主義啦或多反政府的立場，假設有一個美國六十歲的白人男，他指著光譜的最右下方說那是他的政治定位，那你基本上就可以推測他應該在他家裡的地下室堆滿了罐頭和水、家裡的新聞台看的是FOX，家裡很大機率還有三把以上的槍。
但你如果現在用女性本位的心態再去做一次那個政治立場測驗，你會發現它好像什麼都沒測量到，這張表無法看出一個人對代孕的想法、無法代表一個人對性交易的看法、更完全無法看出來這個人對色情、A片、強暴、針對女性的暴力、他的立場到底站在哪。就算後來比較新的政治光譜裡有些包含了所謂的女性權益，但那些頂多也只測量到了對女性的掌控是不是典型的反對墮胎，而沒有測量或試圖測量其他對女性的掌控方式
因為這些政治傾向的測量和政治光譜的發明，從來都不把女性當成重點。每一樣都只跟男性權益習習相關：經濟主掌權、個人自由、婚姻保守程度、這些都是不管怎麼選，從天秤的兩端都是可以繼續花式壓迫女性的
Dworkin在書裡引用了女作家夏綠蒂．吉爾曼的文字：
“All this talk, for and against and about babies, ” wrote Charlotte Perkins Gilman, “is by men.
每當討論到生育率、生或不生、撫養嬰兒、有工作的女性要怎麼顧好家裡的孩子等等，這些討論的主導者都是男的
One would think the men bore the babies, nursed the babies, reared the babies.. . .
乍聽之下還以爲是這些男的懷胎十月、是這些男的在分泌乳汁給嬰兒喂奶、是這些男的在照顧嬰兒
The women bear and rear the children. The men kill them.
從古至今都是女人在懷胎哺育下一代。男人則殺害了一代又一代的嬰兒。
Then they say: ‘We are running short of children—make some more.”
然後他們最後把矛頭一轉，跟女人說：「我們的嬰兒快用完囉，再多做幾個出來給我吧」
在討論右翼女性的時候，我覺得在中文目前的語境裡，妳可以把她們想成推特上常在批評的「婚女」，因為Dworkin對右翼女性的分析，婚女是每一項都中的。
Right-wing women have surveyed the world: they find it a dangerous place.
這些女性其實已經用她們的視角仔細審視了這個世界，得到一個結論：這是個對她很危險的地方。
They see that work subjects them to more danger from more men; it increases the risk of sexual exploitation.
她們看到在工作場合上，她要面對的是來自更多不同男人的更多惡意、要面對的是更大的性騷擾和性威脅的風險
They see that creativity and originality in their kind are ridiculed; they see women thrown out of the circle of male civilization for having ideas, plans, visions, ambitions.
她們看到世界是如何無情嘲笑、輕視女人的創作力和原創性。她們看到其他女性因為有能力獨立思考、獨立計劃、有遠見和抱負而被排除在男性文明的圈子之外。
They see that traditional marriage means selling to one man, not hundreds: the better deal.
她們觀察到傳統婚姻代表妳只需要賣身給一個男人，而不是賣給數百個：怎麼算都比較划得來
They see that the streets are cold, and that the women on them are tired, sick, and bruised.
她們知道外面街頭很冷、而街上的女人又累又病，遍體鱗傷
They see that the money they can earn will not make them independent of men and that they will still have to play the sex games of their kind: at home and at work too.
她們知道她們能賺到的錢沒有辦法多到讓她們完全擺脫男人的束縛，她們還是得照著男人那套性遊戲的規則走，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工作場合都逃不了
They see no way to make their bodies authentically their own and to survive in the world of men.
她們找不到也看不到能擁有完全身體自主權、並能同時在男人的世界中生存的方法
They know too that the Left has nothing better to offer: leftist men also want wives and whores; leftist men value whores too much and wives too little. Right-wing women are not wrong.
她們知道左派也不會給她更好的選擇：畢竟左派男人也想要同時擁有妻子和妓女；但左派男人太看重妓女而太看不起妻子。在這點上，右派女性看得很清楚。
Right-wing women see that within the system in which they live they cannot make their bodies their own, but they can agree to privatized male ownership: keep it one-on-one, as it were.
她們認清了在父權這個系統底下，不管怎麼掙扎，她的身體自主權永遠不會是她自己的，所以如果真的要選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話，她們寧願選擇被當成是一個男人的私有財產、而不是多個男人的共享財產。這樣至少還能像過去一樣，保持一對一的關係。
They know that they are valued for their sex— their sex organs and their reproductive capacity—and so they try to up their value: through cooperation, manipulation, conformity; through displays of affection or attempts at friendship; through submission and obedience;
她們很清楚自己對這些男人的價值就是性別：她們的陰道、她們的子宮就是她們手上最值錢的籌碼，所以她們得用些心機讓手上的籌碼升值：通過合作、操縱、順從； 通過展示感情或嘗試建立友誼； 通過服從和歸順；
and especially through the use of euphemism—“femininity, ” “total woman, ” “good, ” “maternal instinct, ” “motherly love. ”
尤其是通過委婉的表達方式來傳達她的性別和生育價值：例如「有女性氣質」、「溫婉」、「善良」、「母性本能」、「母愛」等等
They use sex and babies to stay valuable because they need a home, food, clothing.
她們通過上繳自己的性價值和上貢嬰兒來避免自己在男人眼中貶值，因為她們不想落得無家可歸、空腹飢餓、或衣不蔽體。
也是在這本書裡，Dworkin提出了左右派分別控制女性的方式：the brothel model and the farming model，妓院模式和農產模式。
左派、自由派走的是the brothel model妓院模式，這不只是包括傳統上的賣淫，因為妓院模式下的女性不一定都有拿錢，很多都是自願免費張開大腿的。在妓院模式中，男人會故意去推崇那些願意與多個男性發生性關係的女人，給這些女人一點點甜頭，說她們這樣才是真女人、真女權、是聰明又自信的表現。而這群女人的主要性功能是非生育、甚至可以說是反生育的。這也是為什麼左派男普遍都支持墮胎權，因為那對他們隨時發情、隨便開幹是有利的。
而右派、保守派選擇的是the farming model農產模式，農產模式依靠的是母性生育的功能。女性這個社會階級，用男性的精子播種之後收成； 女性被用來結出果實，就像樹木一樣。一代又一代的女人，一再被重複利用搾取生育價值、最後在她們無法再繼續生育的時候被統一拋棄，用更新、年紀更小的一批女人和女孩取代。
Right Wing Women其實是我最喜歡的一本Dworkin書，因為用現代角度來看，這本1983年出的書真的是神預言，我們現在完全就是活在左派、自由派的妓院模式底下，而放眼世界、例如伊朗、例如印度、例如中國農村，都還是活在農產模式底下搾取女人的生育價值，甚至也可以開始看到有些男性很精明的兩個都要，一下妓院模式一下農產模式，或著明明已經結婚進入農產模式有頭驢替他拉田了，卻要跟這頭驢說妳有點不夠力喔，我要去租一條年輕點的母牛、或養幾隻母雞替我下蛋。有些驢還會同情主人，說好喔好喔，真對不起，我會再賣力點的，主人你不要生氣。
總結 | 哪裡可以找到這些書
以上這三本：Pornography: Men Possessing Women, Letters From A War Zone，和Right Wing Women，都是我很喜歡很推薦優先閱讀的Dworkin著作，她的理念在近幾年我覺得有越來越被大眾看到，例如我在聽其他國家的基女姐妹討論時，有提到Dworkin的實體書其實真的很難買，當初她（我也不確定是幾年之前，但應該是十年內）要在英國的書局找完全找不到，最後是付了一大筆錢才在eBay上買到一本二手書。
那現在的話，Dworkin的“Intercourse”有出中文版，直翻《性交》，在新北圖書館有館藏，其他本據我所知好像都沒有正式中文出版。英文的話，剛剛podcast裡推薦的那幾本，都可以直接搜尋“Andrea Dworkin”加書名加PDF就找得到，host這些書的是一個法國的“.org”女性主義網站。如果要買實體書的話，三民書局、誠品、博客來都訂得到“Intercourse”，雖然我不太推薦一上來第一本就讀這個。另外一本也相對比較容易買到的叫“Last Days at Hot Slit”，但這本是Dworkin去世之後，由另外兩位女性主義者合編的整理集，裡面有包含…幾乎每一本的Dworkin書都有加個一兩章進去當節選，但我也不太推薦第一個就讀這本，因為她們選進去的章節會帶來的震撼感還不如妳直接去讀“Letters From A War Zone”比較快
電子書的話，選項就多很多了，Amazon幾乎都有、樂天Kobo或PChome也有一些，其他幾個平台我不太確定因為我沒有在用，當然妳如果是用Z-Library的話那幾乎全部都找得到。
有聲書部分，Audible上面只有“Last Days at Hot Slit”，就是我剛剛說那本不太推薦當Dworkin入門書的。但如果去Spotify上面搜尋“Andrea Dworkin”的話，有一個叫Rad Fem Audios的，拼法是R-A-D, F-E-M, Audios，是一個女生自己念的有聲書，她念了不少Letters From a War Zone裡面的章節，如果你是比較習慣用聽力吸收資訊的話可以從那邊開始，或是在SoundCloud上面直接搜尋Andrea Dworkin，有她當初在Take Back the Night的現場錄音。
最後，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前面提過的彩蛋，就是一開場時引用的那句「對右派的男人而言，女人是私有財。對左派的男人而言，女人是公有財」，這句我每次看到被引用的時候，大家都寫是來自“Right Wing Women”右翼女性這本書，可是我在準備這集podcast回頭去翻時，發現沒有這句耶。聽起來的確是Dworkin會講的話沒錯，她書裡要表達的概念也的確是這個，但Right Wing Women裡面真的找不到這句、至少不是用這幾個字講出來。所以也有可能是來自她的其他口頭演講內容，但總之它其實並不是出自Right Wing Women。
最後的最後，再容我補充一個重點，我希望大家在讀完一本書的時候，不要什麼都不思考就全盤接受裡面的論點，你要真正去想一想，你自己的人生經驗是怎麼樣的、和裡面講的東西符合嗎？能套用到你的身上嗎？當初我自己之所以會對激進女性主義產生共鳴，是因為接觸到的時候整個人真的茅塞頓開，它對我而言是從裡到外符合邏輯的。但這不代表每一位基進女性主義者提出的每一個觀點你就得照單全收，請各位務必要獨立思考一下，如果有有某本書裡講的東西跟你的現實體驗是脫節的、脫鉤的，那你可以把那個論點先放在那邊晾一下，它不會跑的。你生活中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還有很多其他可以精進自己的方式、也還有其他可以幫助女性的管道。
好的，那今天就分享到這邊，希望大家聽完這集後對Andrea Dworkin的理念有產生一些興趣
蘋：好，我們謝謝藤蘭跟我們分享這麼多關於Dworkin的著作跟她的論點，那我們之所以這一集想要邀請她來上節目，也是因為我們很認同Dworkin對色情的觀點、她反色情的立場、還有她戳破左派的謊言跟虛偽的模樣。那其實不管左派右派、不管是所謂的傳統還是所謂的進步，他們其實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壓迫女人。那今天的基進女性之家就到這邊，謝謝大家，拜拜
蘭：謝謝大家，拜拜～